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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男孩與鐵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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維利聞言,點了點頭。

這個男人肯定是不可能留在屯子的,哪怕他帶著一個孩子。番豆屯又不是救濟中心,怎麽可能隨便把外面的流民拉進來。

維利聽完,本不想繼續逗留,但是敏銳的聽力讓他捕捉到了男人的懇求聲。

“拜托了各位,讓我留下來吧,我曾經是一名鐵匠,擁有不錯的手藝,可以負責給屯子裏打造農具。我不要工錢,只求能給我和孩子一口飯吃。”

男人的聲音中在顫抖,語氣是卑微到極致的請求。

“鐵匠?”

維利心頭一動。

似乎前幾天,萊克還在抱怨屯子裏缺少一名鐵匠。

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

維利改變了主意。

男人被屯民們圍著,維利也沒有刻意向前,只是在人群外面向裏看了一眼。

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,蓬頭垢面,衣衫襤褸,即使已經是這麽冷的天氣,他也只是穿了兩層單衣,只穿這些,縱然是維利,也會感覺到寒冷。

男人跪在地上,眼中是盡是對於生存的掙紮和渴望,他雙手合十,對著老約爾和一旁的屯民一邊叩首一邊哀求。

在男人的身邊,跟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,他雖然也穿得破爛,但是卻被裹得嚴嚴實實,一個厚厚的大人棉衣,將他從頭到腳包裹住。

這應該是男人將自己的棉衣裹在了他的身上。

小男孩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,臟兮兮的臉上,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顯得尤為特別,他也不哭鬧,也不出聲,只是安靜地站在父親的身邊,似乎在等待著屯民們接下來的驅趕。

在看到男孩的時候,維利的眼中露出一絲意外。

這個男孩給他的感覺,很奇特。他的眼中沒有膽怯、沒有恐懼、沒有奢求,仿佛什麽都不存在。

“很抱歉,我們並不能收留你。”

老約爾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但還是選擇了拒絕。

番豆屯不可能收養流民,一旦開了這個口子,後續根本控制不住。

男人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,他痛哭流涕,眼中盡是絕望。

他和兒子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,他們從遠方流浪而來,一路都只是采些野菜為食,偶爾逮到一只老鼠,都是一頓美妙的餐食。但是隨著天氣逐漸轉寒,老鼠不再出洞,就連賴以存活的野菜,也已經枯黃殆盡,這已經將他們逼上了絕路。

男人跪在原地,神情木然,他的身邊,小男孩輕輕地揪了一下父親的衣角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

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波瀾,根本沒有受到父親情緒的任何影響。

男人聽到兒子的聲音,突然一楞,然後對著老約爾又是一陣磕頭:“仁慈的老人家,您不要我可以,能不能將這個孩子留下來。您可是隨意支配他,讓他做多勞累的活都可以,他一定不會抱怨,只要您能給他一口吃的就行。”

老約爾的眉頭擰緊,臉色也不好看,收留流民,這種事情自己根本決定不了,這是屯長大人的權力。

他咬了咬牙,狠心道:“很抱歉,我們不能收留你們,哪怕只有這個孩子。不過我可以送給你們一些吃的,你們去別的地方尋找生路吧。”

老約爾不再去看男人那痛苦的表情,他轉身正要找亞頓回家找些吃的,卻突然看到了人群後的維利。

“屯長大人。”

老約爾連忙對著維利行禮。

其他的屯民這也才發現維利靠近,連忙對著維利躬身致意。

人群中散開一道口子,將維利閃了出來。

“你是一名鐵匠?”

維利走向前,隨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掌。

除了凍瘡外,還有斷掉半截的手指,明顯的骨頭錯位,以及手腕粗壯的肌肉。

這些特征和香果村的烏比大叔很像。

“是的,我曾經經營過一個鐵匠鋪。”

見到這個被尊稱為屯長大人的年輕人主動詢問自己,男人連忙作出回應,語氣中帶著希冀。

“為什麽會成為流民?”

維利瞥了一眼那孩子,他也在看著自己,但是依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,連對於陌生人的好奇都沒有。

“我在打鐵的時候,接了一個修覆武器的任務,但是因為我的失誤,那武器被我損壞了,我賠付了遠超於那武器價值的一大筆錢,但是那人還是依依不饒,他是鎮長的弟弟,逼迫我出售了所有家產,還帶人恐嚇要取了我和孩子的命,我得罪不起,只能被迫離開。我們一路逃離,還怕被他追蹤,只能流離到這裏。”

在說到這段痛苦的回憶時,男人的眼角都在抽搐。

維利略微點頭,他觀察了男人的表情,結合他的話,這大概率不是在撒謊。

這些近身服務於貴族的家夥們,在很多時候表現地比貴族還要過分。即使是在鉆石鎮,也有這種人的存在,只不過不涉及到自身,維利也沒有借口去當所謂的好人。

男人焦急地看著維利,等待這位年輕屯長的決定。失去了原本的身份,他很難再被其他的地方收容,如今實在是沒有了退路,他才做出最後的嘗試。

維利的一言,基本決定了他和孩子的生死。

“留下吧。”

維利做出了決定。

正好借此機會在屯子裏見一個鐵匠鋪,他不要錢,只要吃的,也算是番豆屯的基礎建設。

接下來,只要自己去找個做鐵礦石生意的商人,他們會很樂意將精致鐵石以低價賣給自己的。

在鉆石鎮的西南處,那裏有一座不大的鐵礦,也是凱爾斯男爵收入的重要來源。這些鐵礦石商人,只有和鎮公署的人打好關系,才能得到購買權。維利作為親兵隊的二把手,自然也能享受被他們巴結的待遇。

“感謝您!感謝您!”

男人用力地磕頭,他幸福地快要暈了過去。

維利扶住了那男人,轉身看向一旁的男孩。

男孩也看著維利,他知道父親和自己得救了,但是眼中依然平靜地像是一汪深深的湖泊。

維利摸了摸男孩的腦袋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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